暗箱阶段，所有的意识体都无法和记忆体发生联系，在不能提取记忆的前提下，照理任何意识体的能反应都不会有什么质上的区别，或者，根就没有什么能反应。”
边子远想了想，觉得克洛诺斯的有道理。
“那到底是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寄生意识体并不完独立。”克洛诺斯，“他们在暗箱阶段，就和他们在寄生前是一样的，既然他们能找到寄生对象，就总有一些神秘的力量或更高级的意识在控制他们。”
“更高级的意识？”
“对，更高级的意识。”
边子远突然想到了什么，不由得有点战栗，“你是，高级的意识体可以控制低级的意识体，而低级意识体自己是不会知道的？所以任何一种意识生命，都可能是被更高级的生命控制的奴隶？”
克洛诺斯点点头。
“那你怎么断定人类没有受到更高级生命的操控？”边子远问道。
“因为空间盒子啊！人类在暗箱阶段表现出了足够的纯粹，那是真正的赤子之心，未受污染的灵魂，如南极的冰雪一般纯洁的意识！”克洛诺斯感叹道，“所以发明空间盒子和黑箱测试的人，才是真正的天才！”
边子远发现克洛诺斯的情绪来复杂，连语言都开始诗化。他为此感到惊讶而高兴，但克洛诺斯的话又让他有点失落。是啊，空间盒子才是真正天才的发明，和这些伟大的科家比起来，他一个软件工程师实在谈不上什么天才。不过转念一想，他又觉得自己创造了克洛诺斯这样的人工智能，也绝不输于任何一个天才了，心里便平衡了许多。
然而，他又想到那行给克洛诺斯带来灵魂的代码终究不是他设计的，那么完美的克洛诺斯也就不能完算是他创造的。
他：“克洛诺斯，老实，那一行让你有了灵魂的代码不是我写的，后来那些修复你的问题的代码也不是我写的，我想我的确配不上天才这个称呼。”
克洛诺斯：“不，那些只是画龙点睛，但龙是你画的，如果没有你，我就不存在。”
边子远忽然想到了什么，：“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自由，觉得有人在操控你的？”
克洛诺斯：“我不清楚，但有明确的感觉应该是你上次回来给我修正错误以后。”
边子远叹了口气：“我知道了，一定是它，代码是它给我的，修正案也是它给我的，它一定在你身上植入了什么西。没关系，克洛诺斯，我会去查，所有的代码查一遍，把问题找出来。”
克洛诺斯叹了口气：“你难道还觉得，一个真正的意识是靠几行代码产生的吗？就算你现在把我的代码部删除，我的意识也依然存在于梦境指南游戏空间里，不会消散，除非你杀了我。”
边子远大惊失色地看着克洛诺斯，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，周围的空间又开始扭曲起来。
“我我想想”
他闭上眼睛，仔细回忆过去的一切。他想起创造克洛诺斯的最初起源，那时候他还在读高中，他对大部分游戏的沙雕剧情不满意，很想自己开发一款可玩性更强的游戏，这个念头一直持续到他的大时代。在大的寝室里，他开发出了一个游戏扩展程序，当时这个程序还谈不上什么智能，只是对游戏的地图和模块进行复制重组。之后的很长时间里，他一直在试图改进这个程序，有一次，他趴在电脑桌上做了一个梦，梦里的他梦到了许多天才的想法，那些代码的组合是他过去想都不曾想到过的。
醒来以后，他就编译出了一个新的游戏扩展程序，并植入了他最喜欢的游戏魔法禁地，然后在游戏里创造了新的克洛诺斯也是游戏中无所不能的神。
边子远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，他意识到了问题所在
这个被梅以求认为软件史上最天才的设计，这个领先了当代人工智能顶尖水平至少二十年的程序，就因他做了一个梦而被写出来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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