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60、定疆(一)_三十六陂春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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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有发作。将那文书卷了一卷,狠狠抛掷到朱令月脸上。

  她头上戴的是郑太后开恩赐的赤金三华彩凤扬翅华胜,被文书打偏落到地上,登时乌发蓬飞,钗横鬓乱。

  郑无伤撂开牵她的朱绥,足踩过去,拂袖径自先进了门,竟就将新妇众目睽睽之下扔在了家门口。

  一时场面尴尬至极。

  鸾刀也掣缰而去。

  刹那间方才还众人簇拥华灯万盏的地方,只有远远围着的人群还在凑热闹打趣。冷言冷语的奚落伴随两三声低压着的笑声飘过来。

  朱令月还匍在地上,从朱家带出来的侍女低声哭泣着扶她起来。

  她满面死白,惶然间转过头,望向装点华丽的郑府大门。往里黑黢黢一片,华灯也照不亮。

  “徐氏病了。”

  朱晏亭再一次听到朱令月的消息,是她大婚的一个月之后,平阳侯朱恪案件尘埃落定的第三天。

  叶落杏黄,正是万物萧杀时节。

  恰此时,朱晏亭也身体不适,太医令诊脉判作风寒,几剂药下去总不见好转,她茶饭不思,两日水米不进,只饮得进羹汤。齐凌下令暂赦了诸嫔的晨参暮省,玉藻台诸事一并暂由大长秋抉择,令她好好养病。

  火龙已起,熏得椒壁香暖。

  郑韶来拜见时,顺口提了一句朱令月的近况。

  朱恪的案件最终以朱令月身世大白得以免罪,照鸾刀和丹鸾台旧仆的证词,兰氏和那个名叫徐悭的守卫曾有苟且,徐悭在永安六年已被长公主处死,死无对证,朱恪一口咬定朱令月就是那时候的孽种,断然不改。

  廷尉寺发书章华,提审兰舒云。

  听说是吴俪去请的兰氏,但是吴俪到了之前,兰氏已经听

  到了消息。她据说是疯了,留下一封血书,从已经烧毁得只剩下基座的丹鸾台上跳了下去。

  那封血书很简单,她敢以性命作证,朱令月是朱恪的亲生女儿。

  血书上沾了几滴血,兰舒云没读过书,没念过字,是找会读书的人指点着,照着画的字。歪歪扭扭,笔触稚嫩,在肯定朱令月一定是朱恪亲生女的最后,写着,“飞鸟携子,游鹿携麑,同巢同窠,一十六载,人言凄凄,岂能离分,是母之祸,莫愆吾女。”

  后面,仿佛指点的人从路边卖字的变成了略识几个字的奴仆,她又加了横平竖直的几个大字,“不要阿月被人指点。”

  而后,怀揣这信,在清晨登上已成了断壁残垣的丹鸾台,纵身跳了下去,被人发现的时候,已经咽了气。

  血书孤证,不予采信。

  被鸾刀用巾帕盖着,奉了上来。朱晏亭只略扫了一眼,便挑着巾帕盖了回去:“赐给徐氏。”

  “喏。”

  这日郑韶过来,言语间不无嘲弄:“平阳侯轻易就被张绍吓破了胆,什么话都往外说,俗话说虎毒不食子,这兰氏还有两三分作母亲的样子,平阳侯……”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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