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止，她们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，一会儿说到从前，一会说到家里人，李子海的心里一阵阵发乱。

　　到头来，这个话还是没有说出口。既然忍了那么多年，那就继续忍着。他已经写好了遗书，在遗书李写明了真相。如果哪天他真的撒手西去，应当让王如如看到这封遗书。她知道王如如是善良的，如果她发现了真相，会恨她。

　　宁愿被恨，也不能去耽误她。何况，她是一个凤凰。

　　一阵酸楚涌上心头。这种痛，该去向谁说。

　　王如如心里觉得怪怪的，她下意识里感觉李子海说话含含糊糊，好像有什么故意瞒着她，难道是多日不见，感情真的淡了？可她分明觉得，那种感觉还在，依然强烈。

　　李子海不愿多说了，再说的话，他就真的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了。

　　他可以欺骗自己，麻痹自己，可眼泪不能。

　　“如如，我还要训练，如果比赛结束之后还有时间，我一定找你说说话。”

　　“你们平时不吃饭吗？我想请你吃顿饭。”

　　李子海平日里无数次地幻想过为王如如夹菜，给王如如做饭，送吃的，可这个时候，他怎么能吃得安心？

　　“如如，我们这种比赛很消耗体能，所以我们的饮食起居都是由专业人士来照顾的。我们实行的是封闭式管理，不可能有时间。”

　　“那你比赛结束后能不能晚回去几天，我们聊一聊。”

　　“如如，这个更不可能了，我们在这里比赛完了，还要去别的地方比赛，日程被安排得满满的。”

　　其实，这次比赛后他们要休息一段时间。但李子海觉得，相处时间越久，就越容易被发现。现在癌症的很多特征已经表露在身体上了，尤其是他的胡子越来越稀疏，要不是刮得干干净净，早被王如如识破了。那时候，王如如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怪物？

　　就这样分别了。

　　说的话不超过100句，时间总共不超过20分钟。

　　只有当眼神交织在一起的时候，李子海才觉得他们曾经是相爱的。虽然始终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。但那种坚定和隐忍，早已经胜过了所有的表白。

　　看着李子海远去的背影，王如如哭了。她怀念高中时代的每个夜晚，怀念自己曾经的懵懂和冲动，怀念那个不顾一切保护她的小男生。

　　这时候，大家都在留意王如如和李子海，很多认识王如如的同学都禁不住跟在李子海后面去看，“原来，王如如的男朋友是他，这人是做什么的？”

　　也有的人很直白，男的女的都有，竟然要找李子海合影。李子海拒绝了，他快速地消失在人群中。

　　擦干眼泪，王如如返回图书馆。她内心里再也无法平静。虽然她平日里一直劝着陈雪柔和李莫兰，但她真的做不到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，她只能尽量压抑着自己，让自己不要表现得那么明显。

　　有些事情，终将只是一个故事。王如如这样想。

　　她鼓起嘴巴吹了一口气，便又回到座位上开始复习。

　　李莫兰和陈雪柔问她，她只推说，他们以前关系很好，就像一家人一样，所以亲切。顶多是个红颜知己，王如如让陈雪柔和李莫兰不要多想，好好看书要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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